C's Space™

戀愛是種邪教

■作者／貝莉 Blueberry

牽手、喝湯、散步、相擁而眠，跟情人做簡單的事，卻有最美的愛。


☆


我喜歡晚上勝過白天，晚上世界很安靜，可以專心工作、好好閱讀，不會有朋友的邀約電話，以及莫名其妙的公務電話、還有討厭的廣告電話，可以好好跟你和小貓相處相。
有時候，希望晚上的時間長一點，我那略帶輕噪的脾氣能冷靜點，世界的腳步也可以慢些。 當然，這個願望很難，所以我常常睡眠不足掛著黑眼圈上班，感覺白天跟晚上的自己分離，日復一日，卻又割捨不下對夜晚的依戀。


那天你不在，凌晨三點，看到彼此掛在MSN線上，卻沒說話。
我有想過你怎麼子夜時分上線，但又怕是在跟國外的客戶或者跟遠地同學說話，遲遲沒打擾你。


過了一會兒，你下線了，手機簡訊卻響起，你問我是否還在線上。

「是啊。」我回覆。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覺？你又不像我中午才要進公司。」
「那天接了篇新聞稿還沒寫。」我以加班為名，行噗浪(plurk)、臉書  (facebook)之實，該寫的東西不到一半，卡馬值(Karmar)跟遊戲升級升等倒是很快。


「我今天下廚喔。」看見你重新登入MSN後，我驕傲地說。 「這麼棒，做了什麼？」
「日式漢堡排、香菇雞湯……，還準備了明天的便當。」假扮賢慧的我並沒說，漢堡沒煎熟、高麗菜絲切太粗，香菇雞火侯不夠，太久沒燉湯的我，毫無耐性，鹽加了太多……，簡直讓我無地自容。


「沒想到妳還會下廚。」發現我除了喝酒罵髒話跟工作外還有其他專長，你似乎有點驚訝。
「以前有空時偶而會做做，但這兩三年工作忙，的確沒時間。」
「那不如我現在過去喝吧！」 「啊？你不是要加班嗎？」
「工作結束啦，不然我怎麼會上MSN找妳？」
「不是吧……。」
「真的啊！」
「我會害羞耶……。」我那三腳貓廚藝若是被你識破，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裸體都見過了，這有什麼好害羞，快點把湯熱好，我一個小時後到喔！」


你霸道地下線，不給我反駁機會，我楞在那，當下決定抓起錢包衝向二十四小時的頂好超市。

開什麼玩笑，這麼難喝的湯怎麼能給你喝，這簡直像初夜那天穿著脫線毛內褲、退色內衣一樣糗。 奔向頂好的途中，我始終覺得你在耍我，交往兩年多來，負責下廚的明明都是海外工作多年的你，除了泡麵和煮乾麵配上我媽現成的紹子醬外，從來都沒有我表演的機會。


雖然不是從未下廚煮東西給前幾任男友吃過，但我至少不是那些搞笑的好萊塢女星，下廚前好歹也認真練習過幾回，今天家中這利用家裡剩下的兩三朵香菇、為了省 錢買的小雞腿五支（正確來說是四支，因為有一支被貓打劫走了）、還有無法抗拒颱風漲價所以捨棄掉的薑絲跟蔥，這湯分明就是陽春到不行，可能連遊民喝了都會笑我，我是怎可以拿來跟你這位業餘大廚野人獻曝。


一個小時，不知道如果用電鍋蒸是否來得及？
但我又偏愛用小火燉湯把渣子濾掉、避油。
還有，三更半夜煮湯，我那神經質的樓下鄰居應該會殺死我吧！


可是我實在管不了這麼多了，衝進頂好。還好最近菜價太貴，所以只要不怕傷荷包，東西都還可以買齊。帶著新買的香菇乾、蔥、薑、兩隻雞腿、跟雞骨架回家，川燙完後，只剩三十分鐘，但我也管不了這麼多。 把雞骨丟入水鍋裡開始煮，煮開後，避掉渣，開始第一階段，轉文火開始慢熬雞骨做湯底，這時，你開門進來。


「我的湯哩？」你看到我站在廚房，旁邊還有一盤未處理的生雞腿躺在那，彷彿被我作弄。
「正在煮啊！」我說。
「原本那熱騰騰，可以立刻喝的呢？」你像個餓壞的小孩在廚房東翻西找。
「我肚子餓喝掉了……。」
「真的還假的！」
「對啊，還有小貓幫忙吃小雞腿……。」
「那我怎麼辦？」
「再等幾個小時就能喝啦……。」
「那不就變成早餐了？男人加班回家喝一碗溫溫的湯，是晚上才該發生的事情吧！」
「沒辦法喔，你的『夜晚幻想劇場』今天沒辦法發生，還是你要吃泡麵？」
「我才不要……，」你猶豫了會：「等就等……，不過，拿有人大清早喝湯？」
「那你下次早上就不要跟我做愛啊！」看你被我作弄，我整個拿翹了起來。
「什麼東西，談戀愛不分早晚。」

聽了你的話，我笑出來。
跟你在一起，不分晝夜，其實每天都是美麗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