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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遇見愛情

■作者／lemonz

像是巴夫洛夫的狗被鈴聲制約一般，只要看到電腦螢幕，我便不自覺地想要上線。
而今晚掛在線上已經將近兩個小時，從我一踏進家門開始。

據說入冬以來最強的寒流在今晚來襲，回家路上已經漸漸感受到強冷的威力，隨著夜愈來愈黑，氣溫也愈來愈低，手腳冰冷得不得了的我，實在是有點痛苦，為了提高一點室內溫度，我只好打開很少使用的暖氣，並煮了一壺黑糖薑水，想讓自己暖和一點。

但其實最痛苦的還是等待。
等待你的出現。

「妳之前有沒有用過別的id或是暱稱？」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妳的語氣與用詞很像某一個我認識的人，一個我很難忘的人。」

第一次在網路上聊天遇到這樣的情況，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是敲著鍵盤的指尖，不由得也慢了下來。

會是遇到熟識的人嗎？我一下子盯著電腦螢幕一下子轉著眼珠溜溜地想著。如果是，那又會是誰呢？我曾令誰難忘過嗎？

後來我鬆了一口氣，根據你的說法，經證實後發現那是一位跟我完全不相干的女孩。

「或許你只是因為太想念她了，所以才會覺得我像她。」
你沒有正面回應這句話，然後轉移話題地問起星座、血型、喜好等等標準問題。而我也很識趣地沒有再追問，雖然我很好奇到底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這樣的序幕，揭開了我們固定上線聊天的模式，每晚工作的空檔時，我都會轉身看看螢幕上是否出現熟識的id，而你也很少讓我失望，大多時候你都會差不多時間在線上出現，然後呼叫我。

但突然，有那麼幾天你沒了蹤影，完全沒有上過線的痕跡，我等得很焦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

「我這幾天不在。」
「不在的原因會有很多種，可能是你度假去了，而且有女友陪，不方便上線，可能是你家網路被切斷了，不能上線，也有可能是你頓悟了，想控制自己上網的次數。」
看到你上線，我突然像是在黑暗的夜裡看見亮光一樣地開心，然後胡言亂語了一番，但螢幕另一端的你，卻遲遲沒有打出半個字，任由我的訊息在螢幕上閃爍著。

「我去了趟峇里島……，」約莫隔了應該有五分鐘或是十分鐘之久，你才回應，而且還有所猶豫，「跟我的女友……。」

看著這則訊息，我終於知道你為何如此難以啟口。
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聊過這個話題。
我暗自希望接下來你會說你跟女友其實感情並不好，其實你對她已經沒有多大感覺，所以你才會上網找人聊天，甚至以為遇到你往日的舊愛。

但當晚什麼都沒有，只剩尷尬的沈默靜靜地擴散在空氣中。

不過過了幾天後，我們之間漸漸恢復正常，你不再逃避，我也能幽默以對，你女友的重量也漸漸變輕，至少已經不會影響我們每天制約式的交談。而隨著曖昧情愫不斷升高，我已經無法忍耐沒有在線上看到你的情況，甚至如果你晚了時間上線，我還會焦慮不已，等待你並與你交談，已經成了睡前的必要儀式，也是我所有心情的出口，任何喜悲我都想在第一時間第一個讓你知道。

「我想見妳。」
「為什麼？你不怕嗎？」
「怕什麼？」
「怕自己愛上我啊，呵呵……。」
聽見你提出想見面的要求，我若無其事地開起玩笑。

「我怕，但我想要證明自己是錯的。或許見了妳，我便可以不那麼心動，然後把自己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
沒想到你用如此認真的態度來回應我的玩笑話，更讓我驚訝的是你竟然已經到了需要藉由外力來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那萬一你是對的呢？」
「……。」

我們輪流玩著互相試探卻又不知該如何往前踏出的遊戲。

「不管了，先見面再說。」
「嗯……，給我三天的時間想想看，好嗎？」

於是第三天回答的期限一到，我便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上線，然後做好準備要告訴你我願意，不管將來結果如何，我都想跟你見面。

二個小時、三個小時、四個小時……，隨著時間的流逝，夜愈來愈深，氣溫愈來愈低，原先設定的暖氣溫度已經稍嫌不足，剩下半杯的黑糖薑水也已經冰冷，而我的信心就如同氣溫一般愈來愈低。

你的決心消失了嗎？
你害怕所以退卻了嗎？

今晚，你不會上線了嗎？